故乡,道不尽点点滴滴

  叶珂云     |      2019/05/14     |     0  

江南的小巷,吆喝声清脆,低楼屋瓦之下,老人蹬着三轮,褐门白墙间缓缓驶过……

乡里朴素,没有京城般道宽路畅,车水马龙;行人也不熙攘,有雨里撑伞漫步的,也有孩童三两成群着嬉闹。

常倚在祖父肩膀,听雨声沥沥。望门外斜雨潇潇,仿佛纸上墨迹挥洒。祖母拿着书,在我耳边道出一则则寓言。寒风夹着雨点,拍打我的面颊,祖父便搂着我,不让我受寒。有时纷雪漫天,片片飞雪似洁白的棉絮,冷风中轻盈浮起,继而又利落坠下。南方的雪不比北方,一夜积雪不过两三寸,薄雪盖满楼房。日光柔和,将楼顶浅浅的白雪照得晶莹。墙也皑皑,与雪融汇一体,伫立远眺,像是白块围成的灌木丛。坐在祖父跟前,透过窗望穿雪海,祖母沏上一杯热茶,我与祖父便品着龙井得香醇,论起祖上的桩桩趣事……

天稍暖,为学业奔忙,年少的我背着书籍,走在故乡碧叶新生的林荫道上,阳光穿透树缝洒在小道,春风和煦,拂来融融暖意。江南的春最是惬意,碧蓝的晴空里,雁群排着隶体的“人”字,向北飞驰而去。清晨的路口,常有爆爆米花的老先生,踏着载炉的三轮,在路口摆上摊子,从容地将玉米粒倒入炉口。正倾倒着,另只手摇起炉上的铁杆,炉内便开始轰隆地作响。老先生不停歇地摇着铁杆……良久,只听“砰”的阵巨响,炉上白烟四起,先生将炉的下口打开,金黄的爆米花便蹦跳而出……

夏时南方闷热,工人铺着沥青,制服下包裹的肌肤,似被烈火灼烧,龟裂得依稀可见血迹。连夏虫都不堪炙烤,伏在树上狂乱地叫着。夏日最惬意不过是在家中,独自一人,锁着房门,开空调,看电视。我正着迷于此,荧屏却忽地黯淡了,紧接着几阵断续声响,像是庞然大物拼力跺脚。响声愈来愈大,我不由的毛骨悚然,便只好到卫生间嬉水。水流激愤地涌着,仿佛征兆着危难,我却未有觉察。水声中,我隐约听见阵阵敲门声,急促得催人慌张。我自以为是母亲拿我去学习功课,便不以为然。水声覆盖下,我听见外祖母的叫唤,竟带着嘶吼。我才终于胆怯,一阵狂奔。我打开门,外祖母便站在门外,她惊恐得脸已发青,喊着“火着了”。我终于才惊吓着与祖母一道逃着。沿途幕幕黑烟,似梦魇般恫吓我,我吓得不轻,外祖母便抱着我逃出去……

秋日的天干爽,枝头的叶仍碧绿,凋败的枯叶,落地堆积成片。乍暖还寒,风却憔悴。风声如鬼泣,击打着门窗,三更时,更似是怨女勾魂。当时年少,真以为是厉鬼哭号,我惧怕得泣不成声,祖父便轻抚我的额头,连声安慰。祖父年事已高,家人不知他尚有多少时日。可就在这狂风日日的呼号中,祖父便没了气息。祖父一生艰苦,积劳成疾,晚年又双腿失觉,终于悄然离了世。祖父一走,我们一家子都哭泣,无奈天人相隔,只好目送他的躯体一步步挪去火葬……

小巷僻静,其中的故事道不尽,那些欢愉或悲伤,一丝苦涩微笑,永远无法拾起的回忆……

指导教师:陈世聪)